【名家评潇琴】与女人对视 -- 潇琴与她的小说

与女人对视

――潇琴与她的小说

文 / 蔡芳本

一直觉得潇琴有点“傻气”，但她写起小说便一篇一篇地写，一本一本地出，倒叫人觉得她的傻劲用到了地方。她是将对人的真诚用到了写小说上。许多人玩文学，潇琴她是真正的爱文学，将文学看成她生命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她爱得深沉，所以她成功也快。

当她的《袈裟情缘》出版，又被台湾一家出版社看中再版，一帮写作的哥们弟们就只有羡慕的份了；当她的《爱情无童话》、《忧郁的美丽》、《女人情怀总是诗》、《绿苹果》，以及一篇篇佳作在《人民文学》、《散文》等等海内外诸多刊物发表时，朋友们就战战栗栗大气不敢出了。

潇琴说创作是另一种解脱和心灵的放飞。用写作来逃避一些东西是最好不过的了。她最大的梦想是写出一部让人爱不释手的小说。她的小说以女性为形象居多。这也不用奇怪，作为一个女人，潇琴更喜欢的是在女性中扎堆。潇琴接触的女性应该说是三教九流的：高贵的、卑微的；知识的、文盲的；艺术的，生意的；得意的，落寞的；贞洁的，淫荡的。可以说这么多层次这么多性格各异人生际遇不同的女性，给潇琴的创作来了一个根本性的转折。今天的潇琴已经作为一个比较成熟的女作家在关注着女性的命运为女性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作艺术性的渲染了。

令我们很喜欢的是，潇琴笔下的女性，一个个都脱去虚伪的面纱，非常真实地暴露出她们的真情世界。这些女人，很命苦，但又很顽强，不甘受命运的摆弄，企图用一些非常外在的形态来改变自己或去摆脱命运。不可讳言，在这种矛盾挣扎之中，她们暂时得到了快乐，但内心的痛苦与悲伤却是永久的。她们永远无法走出男权社会的阴影。

像《大欲·天堂》中的兰绮，在她以全部身心相许的时候，她心爱的男人离她而去，最终她留下的是恨，而她用来聊以自慰的是性用品店卖出的性具。这个世界都不会爱了，只会做爱。另一个女性晓玲，坚持为她心爱的男人生下一个非婚生子，而她所爱的人却与另一个女人双双远走高飞。潇琴似乎想告诉我们，男权社会中，女人是弱者，极易受到伤害。女人要靠男人才能活着，是一种冒险。小说一开始，兰绮的生日，“我”问要送什么，兰绮说了，第一我最需要啤酒，第二我最需要男人。之所以说第一需要啤酒，并非是酗酒的表现，而是在潜意识里有跟男人平起平坐的欲望。

在《失重的夜晚》里，女人的表现更加变本加厉。男人能养小蜜，男人能叫“鸡”，女人也会叫“鸭”，其结果是几个人生生将一只“鸭”给折磨得奄奄一息，最后作了春宵一刻花下鬼。女人们的反抗在这一刻变得那么彻底却那么狰狞。最后，她们还是一个个去自首了。毕竟她们是女人，她们是软弱的，无论她们多么疯狂，最终“死”去的是她们，而不是男人。无论是封闭的社会，还是开放的社会，女人永远是牺牲品。所以，潇琴说她们“一脚跨在天堂，另一脚却踏在地狱”。

当然，潇琴更愿意为她的女性铺一条阳光之路。在《大欲·天堂》的末尾，潇琴不无抒情地写道：兰绮和我来到了晓玲的公寓，天哪，所有的房间都铺满了鲜红的玫瑰，晓玲的门窗早已打开，让和煦的阳光洗礼房间。晓玲侧身坐在窗前，轻摇着摇篮，凝神注视着小生命，那份安详和痴迷，好生让我感动。暖融融的阳光仿佛是通往天堂的路。好一幅甜蜜的图景：爱情和孩子，空气和阳光，潇琴更愿意看到的是女性们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当她们为人妻为人母的时候，才是最最幸福的。

为什么少写男性？潇琴说，因为男人与女人是两个世界。一个是天，一个是地。我置身于地，看天总是那么遥远。也许潇琴觉的跟男性交往比较麻烦。女性常常愿意跟男性保持一定的距离。在有限的范围内对视交谈，而男性更愿意的是跟女性“零距离”，只要给点微笑，就以为是爱情，非要踏破雷池，进入疆界，来个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女性以为美在自持在含蓄；男性以为美在进攻在冲锋。这就是所谓的两性冲突。在这样的两性冲突中，女性稍一放松，就让男人得了逞能的机会。那么，女性的悲哀就在这一刻造就了。

潇琴笔下的几位女性人物不恰恰证明了这一点吗？潇琴不置可否，说，我只是想把小说写成天堂里的阶梯。但要付出代价，这种代价也许很痛，但我愿意无怨无悔地领受。

《泉州晚报》2002.10.08